专访DeFi之父Andre Cronje:最终我极有可能入狱_EFI:Mooni DeFi

原文标题:《Andre Cronje:The rise and fall of a DeFi god》

原文作者:Paige Aarhus

在迪拜一个封闭社区的家中,Andre Cronje(AC)接受了采访,他开门见山地说道:

「最终,我极有可能入狱」。

「你能详细说明吗?」

「很不幸,不能」

「你是在开玩笑讽刺吗?」

「不,这不是讽刺」

今年是加密领域疯狂的一年,AC 所说的命运其实已经降临在了另一位开发者身上——Tornado Cash 开发者 Alexey Pertsev,Alexey 目前已经在荷兰监狱待了四个月,正在等待指控。

AC 后续推出的项目也让很多人变得富有,这为他带来极大的名气,但这也成为了他致命缺陷,后因数以百万计的用户资金被盗,其追随者的倒戈相向,不到两年,曾经的 DeFi 之父变为大家口中的了 rug-puller。

「这就是当 God 的问题所在,你不再被允许有任何改变,也不会被允许犯任何错误」他说。

在租来的宽阔别墅里,他蜷缩在一张深灰色的沙发上,这个家如此巨大,甚至还有独栋的电梯。几天后,因为建筑噪音,他搬去了一家酒店,很显然他已经把这个城市当成了自己的家,可惜的是他拒绝为此拍照。

在与 AC 和他身边人的交谈中,还揭示了一个过去的故事。多年以前,在南非西开普省的斯泰伦博斯大学城,他还是一个年轻的电脑天才,他收养了很多流浪动物,但在学校常常被欺负,他当时梦想着成为一名辩护律师,希望可以为案件辩护。

在交谈中,AC 所展示出的道德准则很容易让人晕头转向,因为往往前后矛盾。他为那些在他项目中赔了钱的人感到遗憾,但却又暗示只能怪他们自己,AC 表示他从未欺负过任何人:

「一次也没有,从来没有」他说。

他时而悲伤,时而若有所思,时而极具防卫性,时而诙谐幽默,并且从不乘坐家里的电梯,「我不喜欢冒险,」他面无表情地说。

但近几个小时的采访中,很难判断他是否相信自己所说的这些话。这让人想起了 70 年代的一个电视剧《M*A*S*H》(译者注:这是一部美国战争喜剧电视剧,译为《陆军野战医院》,M*A*S*H 是 Mobile Army Surgical Hospital 的缩写),剧中有一句 Flagg 上校讽刺中情局的话:「没有人能从我嘴里问出真相,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真相是什么,我会让自己一直处于极度混乱的状态。」

如今,AC 似乎又要卷土重来了,他再次加入了 Fantom 基金会,这个基金会负责运营公链平台平台 Fantom,AC 的目标是建立一家传统银行,而不是为了 Crypto。但他余下的追随者希望他能帮助他们度过加密寒冬,他又会如何承接这个重担呢?

将时间拨回到 2020 年年初,此时 DeFi 刚刚兴起,AC 凭借 iearn.finance(现称为 Yearn)赢得了众多开发人员的支持。

Yearn 凭借其自动化实现了 DeFi 耕种的收益优化,引发了巨大的轰动。过去,用户可以通过将他们的加密货币投资于不同 DeFi 协议以进行借贷或交易来赚取大量收益,在良好的市场环境下这样做无可厚非,但是,以这种方式追逐回报,也就是所谓的流动性挖矿(yield farming),也很费劲。

Nansen 研究发现,大多数参与流动性挖矿的用户会在两到三天后放弃该协议,所以时机就成为了关键,顶级的流动性挖矿农民知道什么时候该冲进去、什么时候该退出,并进入下一个协议。而 Yearn 能够使该任务自动化,它把用户的加密资产集中在智能合约中(称为金库 vaults),然后将资产在不同协议中轮换进出,其中就包括 dYdX、Aave、Compound 等。

这样的举动赢得了很多开发者和投资者的拥护,而且这种做法也符合 DeFi 的精神原则,所以当时 Yearn 也被许多人认为是真正的去中心化的应用。但是,正如其他人指出的那样,AC 有能力通过控制智能合约成为幕后操纵者。

在加密货币的财富传说中,Yearn 在一夜之间将纸上谈兵的交易者变成了百万富翁,其中具体的真实情况我们很难知道,但 YouTube 上涌现出了很多关于 Yearn 的致富教程,这进一步巩固了 AC 的明星地位。

2020 年 7 月 16 日,也就是 YFI 向公众发布的前一天,Yearn 的智能合约中锁定了价值 810 万美元的加密货币,到了 8 月,TVL 已跃升到了 15 亿美元, 2021 年 12 月 YFI 的 TVL 达到顶峰,价值接近 70 亿美元。

来自于 DL News 附属机构的 Token Brice 说:「我至今为止还发现可以达到 Yearn 百分之一表现的聚合器」。

发现和批判代码中的弱点是 DeFi 行业中常见的一种行为,AC 也是这方面的专家,同时也是他进入这个行业的方式(译者注:早期 AC 在媒体平台发布了很多加密项目的代码评估文章,积累了不少粉丝)。他的前同事称他为天才开发程序员,能够在数小时内解决困扰整个团队的问题,并且他可以以一种简明扼要的方式把这一切都解释清楚。

「许多开发人员无法像 AC 那样,既可以进行系统的设计又能进行清晰地文字表达」,AC 的朋友 Matt Visser 说「他能在这两个平面上肆意的行走」。

Yearn 并不是 AC 在加密领域的第一次尝试。2018 年 8 月在首尔新罗酒店举行的一次会议中,AC 以技术顾问和核心开发人员的身份加入了 Fantom 基金会,作为一条新公链和开源智能合约平台,Fantom 曾被吹捧为可与以太坊相媲美。

AC 说他一开始就发现了 Fantom 问题,包括该项目缺乏开发人才,无法完成每秒闪电般的交易速度等。

到 2019 年,运营超支、过高的上所费用和加密冬天的多重压力下,使基金会在 2018 年 ICO 期间筹集的 4000 万美元所剩无几,但 Cronje 坚持该项目的发展。

「我其实不是 100% 确定当时为什么要继续提供帮助」他说。

在 2019 年 3 月的 Oh Hey Matty 播客节目上,当 AC 被问及为什么 Fantom 网站上列出的开发者很少能够编码时,Cronje 告诉主持人,那些开发者其实都离开了,并说这个项目的状态很好。几个月后,他开始研究 Yearn。

YFI 让 AC 名声大噪,他的 Twitter 粉丝从 2020 年 7 月的不到五千激增到 2021 年 2 月的 11 万多人。接着就是对 AC 是神化,去年 7 月,Yearn 出版了一本古怪的巨著《The Blue Pill》,这是一本 104 页的电子书,开篇就确定了一个上帝口吻的版本,一位仁慈的救世主,而主角恰好是 AC 本人:「Yearn 没有人设计,它来自于 AC 对所有 YFI 的馈赠」文中写道。

这本书从这里开始变得更加奇怪,但它也抓住了 DeFi 的文化:社会、和金融利益的融合以及一个布道者社区,大家总是倾向于被弥赛亚式人物所吸引(指犹太教弥赛亚观)。

Visser 说 AC 成为了其中之一,「他扮演了很多人的救世主」。

《The Blue Pill》将 AC 描绘成一位睿智的哲学家,粉丝们将他描绘成上帝和万能的漫威反派灭霸,对此,AC 说他没有做好准备,而且「很痛苦」。

「我不再被允许有缺点,我一直喜欢的一件事是,无论怎样我都会说出自己的想法」,但这个习惯现在突然变成了一种负担。

AC 在一个核心家庭中长大,家中有他的父母、姐姐和宠物,他将他的成长经历描述为「千篇一律和白篱笆(white-picket-fence)」(译者注:white-picket-fence 象征着一个典型的传统美国家庭)。

当时,他的父亲是自然科学教师、母亲是图书管理员、他的姐姐 Tanja 比他大五岁。据 Tanja 回忆说,Andre Cronje 是一个喜欢动物和户外活动的「可爱小弟弟」,但因为 AC 批评者对 AC 的家人的了威胁,导致 Tanja 要求采访中不要使用她现在的姓氏。

根据 Tanja 的说法,Andre Cronje 富有创造力和智慧,他不需要多努力学习就能取得好成绩,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变得更加孤独,只和一群关系密切的朋友一起玩电子游戏。

AC 对自己给出了一个更加直率的评估:「我当时去了一所正规的体育运动员学校,作为一个非常苍白、肥胖的书呆子小孩,在那里我经常被欺负。」

在青春期,他开始使用一种名为 Pascal 的编程语言编写小型视频游戏,比如 Hangman,在他九年级的第一堂计算机科学课上,他就遇到了一个后来反复出现的问题:很少有人能跟上他的脚步,为此甚至在当时还与老师发生了冲突。

AC 说自己曾梦想成为一名法庭律师,为案件辩护,他在斯泰伦博斯大学学习的就是法律,但很快就对此失去了兴趣。「唯一让我坚持下去的是我们进行模拟试验的时候,但那些工作量还不到我们实际所做工作的 2% 」。

他仍然梦想着成为有价值的辩论选手,可以在对抗中不会崩溃。不过法庭是一个受控的环境,而 DeFi 以及其所在的互联网是一个自由竞争的地方,此外,网上名人的丑陋一面让他很难已接受。

在 YFI 发布之前,AC 一直在与不断增长的粉丝群体和随之而来的批评者作斗争,导致他在 YFI 推出之前,就曾说过要完全退出这个行业,「社区充满了敌意」,AC 在当年 2 月的 Medium 帖子中写道(译者注:源文已被 AC 删除,留存的为网络副本)。

这次他并没有真正退出,但他的项目开始受到了攻击。

2020 年 9 月,AC 在推特上发布了一个名为 Eminence 的新项目信息,他将其描述为在线游戏开发者、贡献者和玩家的综合平台。虽然 Eminence 当时仍在开发中,而且合约也没有经过测试,但热切的用户想要抓住类似 YFI 的潜在机会,开始大量涌入 Eminence。

DeFi 的特色也是它的缺陷,没有人能控制,也没有人可以被责怪,用户自己承担风险,如果你不喜欢它,就把钱存入银行,而这就是 DeFi。他说,「产品测试只是一个声明,如果你不仔细检查你的盲点,你可能会损失所有资产」。

「我们当时都还没有公开这些合约」AC 说:「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使用这些东西,你知道吗,如果有人为此赔钱,fuck u」。

AC 说 Eminence 的黑客事件暴露了一种新的「二元性」,「人们因为我而赔钱,但这不是我可以调和的事情」。

后来又出现了 C.R.E.A.M. Finance,这个名字是为了向 Wu-Tang Clan 的歌曲致敬。Cream 是一种贷款协议,用户将加密货币作为抵押进行借贷。2020 年,当 AC 在 crave 工作时,他在 Medium 的一篇文章公布,crave 会与 Cream「合作」更新协议。他告诉 DL News,在 Cream 受到黑客攻击和漏洞困扰之后,他成为了该公司的顾问,但 2021 年 2 月 C.R.E.A.M. Finance 被盗了 3800 万美元, 2021 年 8 月有被盗了 1900 万美元, 2021 年 10 月再次被盗了 1.3 亿美元。

CREAM Finance TVL(2021 年 1 月 - 2021 年 11 月)

2022 年情况变得更糟,因为 AC 与化名为 Dani 的 Daniele Sestagalli 联手,计划启动一个名为 Solidly 的项目。但合作伙伴 Sestagalli 在 1 月份透露,他还与 Omar Dhanani(网上称为 Sifu)有合作。

Dhanani 于 2005 年承认在美国合谋进行了有关信用卡、银行卡以及身份证明文件欺诈等犯罪行为,而且 Omar Dhanani 还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 Michael Patryn 以逃避关注。Dhanani 后来又与加拿大加密货币交易平台 Quadriga 的联合创始人 Gerald Cotten 合作,而后者在 2019 年却意外去世,数亿美元的投资者资金随之消失。虽然 Dhanani 没有被指控犯有与 Quadriga 交易平台崩溃有关的不当行为,但毫无疑问为 AC 带来了负面影响。

欺诈者 Dhanani

Solidly 于 2022 年 2 月上线,这是一个自动化做市商应用,旨在减少交易滑点,以实现低成本交易,CSO Sesta 负责营销和炒作,AC 负责项目构建。

但是由于代码错误导致前期吹捧的项目功能未实现,在该项目启动不到三周后,AC 宣布他将离开该项目。Solidly 的 TVL 曾一度达到 23 亿美元,而在他宣布退圈当天就下跌了近 3.7 亿美元,到 6 月份,TVL 跌到已不足 2000 万美元。

「就用户期望靠 Solidly 赚钱而言,他们没有实现,如果这是他们对 rug 的定义,我可以接受」AC 说。

Solidly TVL

这是对 AC 的诅咒,Token Brice 说,AC 也说他接受了诅咒这个词。「Andre Cronje 能够创造出一种以前不存在的全新类型的产品,但在执行过程中却很匆忙,而且搞砸了」Token Brice 直言。

Visser 有不同看法「过度依赖不懂代码的系统参与者,这就是所有麻烦事件的来源,如果所有的玩家和伙伴都像 AC 的代码那样可靠,那他都可以成为宇宙的主人了」。

2022 年 4 月,AC 做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他呼吁对 DeFi 进行监管。

监管与 DeFi 所代表的自治、去中心化的理念背道而驰。对于因 Terra/Luna 崩溃和 Solidly 事件而遭受重创的社区来说,呼吁监管成为了最后一根稻草。但反对声也很大,愤怒人群如洪水般涌入他的 Telegram 和 Twitter,AC 再次宣布退役,并注销了推特,一切都沉寂了下来。

但在 10 月他再次打破了沉默,AC 呼吁 DeFi 中的法律与传统金融中的保障措施应该相互匹配。在 FTX 崩溃数周后发生,越来越多的监管机构也正式的进入到了 Crypto 行业的监管。

AC 表示「CeFi 和 DeFi 之间的交集需要受到监管」。一旦一个项目上线,它就像互联网本身一样,没有所有者,就没有老板。「面对可能的合约监管,监管机构会对你说,『现在你需要停止你所开发的合约』;然后你告诉他『我阻止不了』;然后对方说:『好吧,如果你不停止,我们就把你关进监狱;』我阻止不了,除了彻底摧毁互联网,我什么也做不了」。

AC 回顾了他在 DeFi 之夏所取得的成就,以及他或其他任何人可以拥有多少控制权。

他说,他所有的钱都来自投资加密货币和流动性挖矿所得,他注意到,他的名字常常与区块链平台 Terraform Labs 的创始人 Do Kwon(韩国发出了逮捕令)及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加密货币对冲基金 Three Arrows Capital 的联合创始人 Kyle Davies 和 Su Zhu(该基金于 7 月倒闭)一同时提及。

「这撕裂了我的灵魂,我为这个行业付出了我的一切,试图向他们展示一种推出Token全新模式」AC 说,「而这样的评价就是我的得到的最终遗产吗?」。

尽管遭到强烈反对,但他仍计划再次复出,并在 10 月宣布再次与 Fantom 合作,它的「战争资金」已经得到补充,包括了约 1 亿美元的稳定币。

另一个大项目可能有助于解释最近他对监管呼声。Visser 说他正在和 AC 计划开 Universal Assets Bank——一家受监管的国际加密货币银行,「我们将构建金融行业的未来」Visser 坦言。

然而,Andre Cronje 似乎对自己的未来并不确定,风口浪尖上的生活已经给他留下了很多伤痕。「我对任何人都没有信心,我也不再相信任何人,我认为除非有交易动机,否则任何人的行为都不会符合其他人的最大利益。」

我无法判断他是不是在谈论自己。

当问及对于接替他位置的开发者有什么建议时?他说,最好不要这样做,如果你这样做,请保持匿名并保护好你的隐私。

他警告说「对开发者的监管将变得越来越严厉,在你部署这些合同之后,你不能对它们做任何改变,否则你基本上就意味需要蹲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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