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llions项目组
每次路过上海的街边门店，像克莉丝汀这样的糕点老字号，总能吸引很多附近的时髦爷叔阿姨去买
图源：百度图片
但近两年，这家曾开满上海滩的30年老牌店，在街边的存在感却明显降低了
就在上周，克莉丝汀甚至传出了出售房产的新闻
听到这个消息，我第一反应是很意外
曾经“烘焙第一股”的蛋糕品牌，为什么突然开始卖房了？
我查了下港交所公告，发现6月23日，克莉丝汀发布了一则公告，卖掉上海的两处物业
图源：港交所披露易
2处房产，一个是西藏南路的办公楼，另一个是惠南镇的住宅，加起来总价超过1600万
然而，这家企业并不是个例
如今，卖房求生这件事，似乎已经成了很多上市公司的常态
而且几乎各行各业的老板们，都在加入卖房大军
就着这一现象，我整理了近几年卖楼企业的名单
从结果来看，还挺意外的
01
很难想象，这些消费类连锁品牌，正在集体卖房
而这类品牌，拥有最多的房产就是线下门店
比如很多上海人熟悉的克莉丝汀
这次卖房的原因，其实也早有伏笔
我注意到，在港交所披露易的信息中，早在3月10号，这家公司还宣布了一则消息：
欧洲经济学家：数字欧元项目可能会失败:金色财经报道，欧洲经济学家们表示，数字欧元项目可能会失败，因为它旨在保护中间银行。经济学家Cyril Monnet、Dirk Niepelt联合发布的一份报告批评欧洲央行CBDC设计的主要目标之一，称其对整个项目构成风险。两人写道，“该项目的设计选择引发了对欧洲央行目标和战略的质疑，因此，数字欧元很可能一问世就死了。”
报告补充说，“管理委员会青睐的关键设计方案削弱了数字欧元的吸引力，而不是增加了它的吸引力。其中包括对消费者的持有限额规定（几千欧元），商家的持有限额甚至更低（零）。”两人对欧洲央行“不伤害银行并保护其商业模式”的目标提出了质疑。报告指出，“银行利润的很大一部分来自于提供支付服务。因此，除非与数字欧元相关的银行服务（例如新手引导或钱包管理）更加有利可图，否则银行没有兴趣看到数字欧元的蓬勃发展。”[2023/8/11 16:20:54]
图源：港交所披露易
总结下来，最关键的信息就是：公司欠了5700万，并暂时关闭了所有零售门店
事实上，自2012年赴港上市起，克莉丝汀已经连亏了十年
如今，更是只能通过卖房的方式维持生存
而最近，同样因卖房引起关注的，还有一家消费类品牌
就是一代80、90后记忆里的美特斯邦威
这个曾经的“步行街之王”，几乎占据了无数商业街最核心的位置
图源：陆家嘴杂志
在耐克、阿迪进入县域市场前，一度是年轻人心中的时尚代表
但十几年过去，年轻人的消费水平和观念早就升级了
后来的美邦，设计审美逐渐跟不上潮流，那些核心地段的房产，自然也开始被摆上货架了
今年6月20日，美特斯邦威向雅戈尔出售了沈阳的两处店铺，最终交易价3亿元
不过，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卖房了
去年四季度，武汉、贵阳的两处店铺，也分别以1.9亿元和1.3亿元的价格卖出
有趣的是，买方依然是雅戈尔
对于这两次交易，美邦给出的理由都是盘活现有资产
但真实的情况，远不止几个字描述得那么简单
我做了下数据统计，发现2012年的高峰期，美邦全国门店达5220家
但之后的5年里，就先后关闭了1500多家门店
近四年，更是净减少了2000多家
以上海为例，曾经，美邦在南京东路上拥有规模最大的一家旗舰店
每次路过，都很难不注意到这家15年老店，但去年3月，也正式停业了
图源：网络
我看了下小程序上的门店地图，目前美邦在全上海的门店，仅剩3家
图源：美特斯邦威小程序
这也让美邦，走上了一条很难回头的道路：不断出售资产，来换取仅剩的生存空间
不过，出售门店其实还不算夸张
我没想到的是，一部分企业竟然连总部都卖掉了
比如科技通信企业LG
曾经2009年，这家企业仅次于诺基亚和三星之后，是世界第三大手机厂商
但此后，智能手机开始崛起，传统功能手机的市场迅速萎缩
这家企业在中国的业务，显然没能跟上趋势，产品线一度枯竭
到2018年，LG就宣布将手机业务退出中国
两年后，又决定卖掉北京的双子座总部大厦，售价11.5亿美元
图源：新浪
折算成人民币，接近80亿元
其实，当初这个总部，买地建造的成本共32.8亿人民币
卖出后，还赚了40多个亿，比卖手机的盈利还要多
这一点，也说明了不动产的资产属性到底有多强
也难怪，前些年，各行各业的老板们都在疯狂投资房地产了
02
但如今比较意外的是，这些实业老板们，也开始卖房了
早几年，做实业一部分是不如房地产赚钱的
甚至出现过很多实业公司一年下来的利润，还买不到一套房的新闻
于是这些老板们，很喜欢扎堆投资房地产
先来看一个数据，这几年，A股持有投资性房地产的企业占比，逐年上涨
2022年，这个比例已经来到了49.31%
参考数据来源：Wind万得
几乎一半左右的上市公司，都在投资房产
但这几年，卖房大军的身影中，较多的恰恰也是这批人
一个数据是，2016年，A股卖房公司就有上百家，房产转让价合计超过20亿元
数据：NFT平台SudoSwap交易量突破10万笔:金色财经报道，据Dune Analytics数据显示，NFT平台SudoswapNFT总交易量已突破10万笔，本文撰写时为101,024笔。此外，当前Sudoswap总用户量为31,844个；AMM总交易额达到59,482,361美元，平台总交易费用收入为294,898美元。[2022/10/9 12:50:09]
近几年，这种现象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2022年，智能家电品牌之一的四川长虹，开始挂牌位于内江、武汉、杭州等地的31套存量房
而这些房产所在的城市，相比过去房价涨幅较大
最终，31套房产以1.66亿元的转让底价出售，体现在年报中，就是直接增加了四川长虹的账面价值
同样操作的，还有深圳的一家企业
2022年3月，深圳广聚能源挂牌出售南山区的22套东岸花园房产，总价值达到2.4亿元
图源：深圳法拍房资讯
这个天价数字，并未让我太意外
毕竟深圳这些年的房价涨幅，已经远超上面提到的大部分城市了
因此，广聚能源这次出售，可以实现获利约5800万元
这个数字很有意思，正好接近企业经营一年的净利润
大部分实业公司的经营现状就是如此，苦干一年，还不如多买几套房
A股公司中，诸如此类的例子，也不胜枚举
比如亏损的教育机构昂立教育，出售上海徐汇的10套房产，总价约9800万
同样经营不善的保变电气，也卖掉了8套房产，获利约3000多万元
还有很多家长比较熟悉的著名奶粉品牌贝因美，也因为长期亏损，一口气卖掉了北上广深等地的29套房产
Glassnode：LUNA-UST崩盘后比特币矿工余额每月减少4470枚BTC:金色财经报道，据区块链分析公司Glassnode数据显示，自LUNA-UST崩盘后，比特币矿工余额每月减少4470枚BTC。矿工们的收入压力导致在两个月内共卖出了7900枚比特币，不过最近比特币矿工放慢了他们的支出，目前正以每月1350枚的速度卖出。矿工目前总共持有约6.69万枚比特币，在2018-2019年的熊市中，矿工投降的时间约为4个月，目前仅仅持续了1个月，因此，除非币价大幅上涨，否则下一季度他们仍然有进一步抛售的风险。[2022/7/15 2:14:27]
累计收益1个多亿，最终，成功避免了公司被摘牌的风险
此前，也有东北制药、高鸿股份、云南铜业等，都加入了卖房队伍
这种每年卖个一二十套房的，姑且可以理解为暂时缓解压力
但还有一种企业，直接开始打包出售房产了
曾经，为数不多整体上市的车企海马汽车，也有过能追赶吉利、长城等自主品牌的潜力
但这几年，这家企业也发布公告称，要一次性出售401套房产
看到这，我确实有点惊呆了
这已经接近一家普通开发商的单个项目体量了
但是，这么大体量的房子，不是说卖就能卖的
各位也都能感受到，如今的二手市场行情是什么样
比如前面提到的深圳南山区房产，因为政策限制，只能卖给个人
所以，当同小区业主打出11-12万/平的挂牌价时，广聚能源只好给出更低的价格，仅有9.43万/平
而海马汽车的这401套房产，出售情况也不容乐观，据说3个月时间只卖出了15套
这也印证了一句话：投资房产，其实也是把双刃剑
03
当然，说起卖房求生，最多的还是地产及相关企业
首先毋庸置疑的，就是那些地产界的开发商了
毕竟做了多年的房产生意，当企业负债累累时，剩下最多的也就是楼了
比如早在2017年，文旅梦破碎的万达，就开始了到处兜售的过程
为了还贷，万达将北京万达嘉华等77个酒店，以199.06亿元的价格转让给了富力地产
而西双版纳、南昌等地的13个万达文旅项目，共计91%的股权，以438.44亿元的价格转让给了融创
这两项交易额，加起来达到637.5亿元，堪称中国房地产史上最大规模的并购案
还有众所周知的那个恒大
暴雷两年后，也在2022年底，卖掉了停工一年多的深圳湾超级总部
按照计划，这栋大楼将和广州的恒大中心组成双子星，和招商、万科做邻居
如今整块土地直接挂牌出售，出让价约为75.4亿元，最终被深圳市安和一号买入
据说恒大买下这块地花了55.52亿，售出后获利大概20亿元
但和欠的2万亿债务比起来，实在是杯水车薪
而说起地产界将卖房获利做到极致的，绕不过去的就是SOHO中国
关于这家企业的新闻，基本都是买和卖
我统计了下2020年之前的部分资产出售情况
参考数据：SOHO集团公告、易简财经
可以看出，几乎每年都有资产交易，一旦业绩下滑，就立刻甩卖
甚至2021年6月，SOHO中国直接走下了房地产的牌桌，整个集团全盘脱手
除了这些纯粹做地产的，还有一些跨界地产的集团，也正在快速砍掉地产分支
而这其中，大部分企业都有一种断臂求生的决绝
比如A股白酒板块，即便不炒股的人，可能也对其穿越牛熊周期的实力有所耳闻
但相比头部酒股，牛栏山品牌背后的北京顺鑫农业，却表现低迷
这家企业，是一家涉及白酒、猪肉和房地产的跨界集团
在地产业务连续亏损6年后，上个月，顺鑫农业决定卖掉地产公司100%的股份
然后，令人唏嘘的事情发生了
剥离地产的消息才刚刚传出，6月27日，顺鑫农业股价开盘应声大涨，最终收盘涨停
面临相同选择的，还有矿产资源股的厦门钨业
这家企业，一直是行业内的霸主级别，旗下也涉及房地产业务，但已经连亏了三年
于是厦门钨业决定退场
今年2月20日，其控股的房地产公司厦门滕王阁，就出售了持有的成都同基置业47.5%股权，挂牌底价2.52亿元
图源：福建省公共资源(国有产权)交易网
而之前，厦门钨业也一直在试图转让厦门滕王阁的60%股权，但并未实现
于是，他们选择拆分业务下的细分股权，分开转让
这基本等于逐步退出了房地产业务
04
这些企业集体卖房的背后，其实折射出了一部分现实
这些年，关于上市公司卖房自救，一直有个说法：
“没有什么亏损是卖一套房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卖两套”
我们今天总结下来，无论哪个行业，卖房基本都是为了年底的财报数据，或给员工发工资
甚至为了存活下来不被退市等等
但调侃归调侃，如果不是负债已经无法偿还，现金流出现停滞，没有企业会愿意卖掉自己持有的不动产
和很多购房者一样，不到最后关头，也没有人会选择卖房求生
但我们也看到，这些年很多企业对于投资房地产的狂热，和如今坚决“退房”的一大批企业，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这背后折射出的一个很重要的现象
其实就是房地产的金融属性，从强大到衰弱的一场流变
那些走到卖房求生的地步的品牌，企业基本也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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